中醫三不五時就會被抹黑有傷腎的疑慮，一般民眾也可能會因此排斥吃中藥，但是卻願意吃西藥或保健食品一輩子，卻忘了它們也是得經由肝臟或腎臟排出體外...
老早在 2003 年就被禁用、現在連買都不可能買的到的的馬兜鈴科中藥新聞也是三不五時都還要拿來炒冷飯；就連西醫腎臟科的腎臟保健手冊上也都明示要避免服用中草藥，我不禁納悶中藥和草藥什麼時候一樣了？
中醫治療前、後腎功能的比較
最近恰巧有位五十餘歲女性求診中醫，第二型糖尿病服西藥控制中（HbA1c：6.7），沒有血壓問題，疲倦，需服安眠藥 Zolpidem 助眠，睡眠容易中斷，不時下腹痛，食慾差，且面容浮腫。
由於此位患者恰巧於看診前兩個月有抽血檢查，求診中醫 7 周後也於同一檢驗機構再作了一次抽血檢查，且這段期間沒有服用任何與先前不同的西藥（看診前及看診後都持續服用 Befat F.C. Tab. 200mg 降血脂、Metformin 500mg 降血糖），運動、飲食習慣、血壓、血糖及體重也已確認過沒有任何差異。
故我將患者看中醫前、後腎功能檢驗數據作一比對，看看中藥是否真會害病人洗腎？
看中醫前 - 巨量白蛋白尿
求診中醫兩個月前，尿蛋白已連續一年顯現為 +3，屬中重度（尿蛋白在健康情況下應顯現為陰性），且尿蛋白已出現超過三個月，腎絲球過濾率（eGFR）（estimated Glomerular Filtration Rate）偏低，僅 89.69 ml/min/1.73m2（正常值要 ≧ 90），達慢性腎臟病第二期。
微量白蛋白尿的檢測 ACR（Microalbumin / Urine Creatinine）值更高達 702.19 mg/g Cr（正常範圍為＜30），呈現巨量白蛋白尿，已排除檢查當下有泌尿道感染、發燒、心臟衰竭、或其他可能導致白蛋白激增的急症。
依據西醫腎臟科的診斷標準，此患者慢性腎臟病分期屬 CKD G2A3，這樣的腎病變屬不可逆（ACR 值＞300 即屬不可逆的腎病變，而此患者 ACR 值為 702.19）。
然而，一直持續看診的西醫師並沒有特別因為這樣的抽血結果開立任何不同於以往的藥物，依然還是 Befat F.C. Tab. 200mg、Metformin 500mg 及 Zolpidem。
中藥經方 7 周後，再於同一檢驗機構作檢查，尿蛋白檢驗從原來持續一年的 +3 變成陰性，此次未再檢驗微量白蛋白尿，原本偏低的腎絲球過濾率提升到正常範圍的 99.02。
中醫經方 7 周後 - 尿蛋白轉陰性，腎絲球過濾率顯著提升
由於腎絲球過濾率（eGFR）為衡量腎臟功能的重大指標，可用來評估腎臟每分鐘過濾量（ mL/min），數字越大代表腎臟灌流越好，腎功能也就越理想。
依據看診前抽血檢查報告，患者已屬第二期慢性腎臟病，且其先前微量白蛋白尿的檢測顯現其腎臟已達不可逆的嚴重病變，中藥經方 7 周後腎絲球過濾率還能從低於標準的 89.69 提升到 正常範圍的 99.02，這樣的發現很是令人振奮。
前後兩次抽血檢查之間，患者的運動、飲食習慣、血壓、血糖及體重並沒有任何差異，故排除患者的腎功能是因為血糖、血壓控制變好而自然好轉。
除了腎功能的進步以外，一直超標的三酸甘油脂（Triglycerides），雖然在看診前就持續服用相同劑量的 Befat F.C. Tab. 200mg 降血脂，但不曾有太大進展，中醫經方 7 周後，在體重無變動、飲食無改變的情況下，三酸甘油脂從 220 降到 194 mg/dL。
除了客觀檢查數據上的進步以外，患者的食慾和疲勞明顯改善，不再仰賴安眠藥入睡，睡眠不中斷，能一覺到天亮，也不會不時下腹痛，浮腫狀況也明顯減輕。
感謝患者願意慷慨地與大家分享她的治療成果。
很開心能有機會請教到腎臟科葉時孟醫師，經葉醫師同意，將其觀點整理刊登於下：
我認為葉醫師說的很有道理，故我將患者五年內於同一檢測機構的抽血檢驗數據作一統整，大致上每年會作兩次檢查，發現在看中醫前一年七個月（19 個月）開始，患者的 eGFR值（腎絲球過濾率）、血肌酸酐（Creatinine）及尿蛋白於近兩年連續四次檢測中呈現持續惡化的趨勢。
在這段期間內服用的西藥從來沒有任何變化（已與病人口頭確認，我也讀過健保卡用藥紀錄），而服用中醫經方 7 周後的檢測，在西藥仍無任何變動的情況下，eGFR、血肌酸酐及尿蛋白皆有改善。
這部分之前也有討論過，如果這位患者在中醫治療後也有再驗一次 ACR 值，而不是只用試紙驗尿蛋白，這樣的確能夠更明確地釐清治療效果，有請教過葉醫師，為何後來沒再驗 ACR 值？原來是因為健保核刪的考量，所以有些醫師看到患者尿蛋白為陰性，就可能選擇不再檢驗微量白蛋白尿（ACR 值）。
而這位患者一直到持續尿蛋白陽性達一年又五個月以後，其固定看診的西醫診所才檢驗其微白蛋白尿（ACR 值），故也可以理解為何中醫治療後的檢驗顯示尿蛋白陰性，就沒再進一步檢測微量白蛋白尿（ACR 值）。
也因此合理懷疑巨量白蛋白尿可能更早時期就有，只是因為固定求診的西醫診所，並不積極為病人檢測 ACR 值，待患者連續三次尿蛋白檢測陽性，且達 +3，屬中重度，方才為其驗 ACR 值。
另外，關於此位患者腎功能改善的可能原因，腎臟科葉時孟醫師則表示：
這位患者在看中醫前一年七個月內連續四次的例行性血液檢查，腎功能各方面指數皆持續惡化，故我排除此位患者看中醫後腎功能變好，僅僅是因為短期急性惡化原因解除掉以後腎功能的自然改善。
因為患者的腎功能在看中醫之前，已經持續惡化一年七個月了，而這樣持續惡化的時間長度已經不能稱作短期了。
在中醫治療前、後，患者的運動、飲食習慣、血壓、血糖及體重也都沒有任何差異，故我也排除患者的腎功能是因為血糖、血壓控制變好或減重而自然好轉。
腎功能持續惡化的一年七個月內，直到看中醫後，這之間服用的西藥沒有任何差異，而腎功能則是在服用中藥之後才開始提升，所以也排除腎功能是因為西藥才改善。
所以我認為，持續惡化近兩年的腎功能，能夠止跌回升，中醫的治療扮演了關鍵性的角色。
患者後續的治療現況，請見這裡。
感謝葉時孟醫師慷慨地提供他腎臟科專業的想法，讓我能用更嚴謹的角度看待這位患者的治療成果。
這種單一病例的證據力當然比不上用台灣健保資料庫針對中藥之於慢性腎臟病所統整出來的大規模統計資訊，故我也節錄這些大型研究結論於下（請見林舜穀醫師網站）：
真正的自信，從來不需要藉著踩低別人來墊高自己。
真正該著墨的，也不是去爭辯中醫好、還是西醫好？而是究竟什麼樣的治療對患者最好？
患者剛好在看中醫不久前，以及看中醫 7 周後有抽血數據，這樣的機會並不很常見，不敢說看診前、後腎功能的比對百分百無瑕疵，諸如看診後尿蛋白檢驗顯示為陰性，檢測機構就沒再驗微量白蛋白，故無法得知求診中醫後的 ACR 值，可惜無法更明確、定量地看出中醫治療前、後的差異。
我不是腎臟科醫師，也不敢班門弄斧講西醫，純粹想用大多數人能接受的語言（也就是數據），盡我所能地去呈現中醫治療前、後患者腎功能的改變。
我不是腎臟科醫師，也不敢班門弄斧講西醫，純粹想用大多數人能接受的語言（也就是數據），盡我所能地去呈現中醫治療前、後患者腎功能的改變。
感謝患者願意慷慨地與大家分享她的治療成果。
西醫腎臟科醫師怎麼看這個病例？
很開心能有機會請教到腎臟科葉時孟醫師，經葉醫師同意，將其觀點整理刊登於下：
- 「eGFR 腎絲球過濾率因為目前較多是用 MDRD 即年齡、性別、種族、血中肌酸酐計算出，而慢性腎臟病分期又是人為劃分，因此絕大數據取決於血肌酸酐，而該數據變動相當常見。」
- 「在 eGFR > 60 ml/min 以上變動尤大，所以臨床病人觀察需一序列連串數據和時間，無法只看一次數值定生死，會看長時間的波動。」
我認為葉醫師說的很有道理，故我將患者五年內於同一檢測機構的抽血檢驗數據作一統整，大致上每年會作兩次檢查，發現在看中醫前一年七個月（19 個月）開始，患者的 eGFR值（腎絲球過濾率）、血肌酸酐（Creatinine）及尿蛋白於近兩年連續四次檢測中呈現持續惡化的趨勢。
在這段期間內服用的西藥從來沒有任何變化（已與病人口頭確認，我也讀過健保卡用藥紀錄），而服用中醫經方 7 周後的檢測，在西藥仍無任何變動的情況下，eGFR、血肌酸酐及尿蛋白皆有改善。
- 「糖尿病的病人 eGFR （腎絲球過濾率）改善要小心是否為糖尿病 hyperfiltration（高過濾期）？」
葉醫師考量到患者服用中藥後腎絲球過濾率 eGFR 變好，有可能僅是因為處於糖尿病早期的高過濾期，腎臟會因而變得比較腫，導致過濾率反而變好。
然而，由於糖尿病早期的高過濾期，白蛋白的排出量僅會有些微增加，但還是該在正常範圍內，患者在看中醫前已達巨量白蛋白尿，白蛋白的排出量嚴重超標，故排除吃中藥後腎絲球過濾率 eGFR 變好，僅是因為處於糖尿病早期的高過濾期。
另外再回溯患者血檢數據，發現在看中醫前兩年患者就已進入糖尿病初期的高過濾期 （hyperfiltration），eGFR 由 84.14（伴尿蛋白陰性）突然陡升至上面圖表的 149.69（伴尿蛋白＋1），之後腎功能就持續惡化，從慢性腎臟病第一期一路推進到看診時的慢性腎臟病第二期。
- 「尿液常規的蛋白尿檢驗干擾因子太多，不是很可靠，一般會合併 PCR 或 ACR 去追蹤驗證。」
這部分之前也有討論過，如果這位患者在中醫治療後也有再驗一次 ACR 值，而不是只用試紙驗尿蛋白，這樣的確能夠更明確地釐清治療效果，有請教過葉醫師，為何後來沒再驗 ACR 值？原來是因為健保核刪的考量，所以有些醫師看到患者尿蛋白為陰性，就可能選擇不再檢驗微量白蛋白尿（ACR 值）。
- 「微白蛋白尿相對來說算較昂貴的檢查，健保允許，較不會被核刪的頻率約半年ㄧ次，有的醫師怕被核刪所以可能就不一定那麽頻繁檢驗。」
也因此合理懷疑巨量白蛋白尿可能更早時期就有，只是因為固定求診的西醫診所，並不積極為病人檢測 ACR 值，待患者連續三次尿蛋白檢測陽性，且達 +3，屬中重度，方才為其驗 ACR 值。
另外，關於此位患者腎功能改善的可能原因，腎臟科葉時孟醫師則表示：
- 「腎臟是分化相當完全的器官，遺憾的是目前無藥物方法讓腎絲球再生，腎臟科例行門診的任務即在幫病人檢視是否有短期間加重因子，可能移除，讓短期間被傷害的腎元有機會再恢復一些功能，所以臨床上看到腎功能變好的，幾乎都是原本沒那麼差，這時候只要不再插一刀，在急性原因解除後，病人即恢復應該有的基準。」
這位患者在看中醫前一年七個月內連續四次的例行性血液檢查，腎功能各方面指數皆持續惡化，故我排除此位患者看中醫後腎功能變好，僅僅是因為短期急性惡化原因解除掉以後腎功能的自然改善。
因為患者的腎功能在看中醫之前，已經持續惡化一年七個月了，而這樣持續惡化的時間長度已經不能稱作短期了。
在中醫治療前、後，患者的運動、飲食習慣、血壓、血糖及體重也都沒有任何差異，故我也排除患者的腎功能是因為血糖、血壓控制變好或減重而自然好轉。
腎功能持續惡化的一年七個月內，直到看中醫後，這之間服用的西藥沒有任何差異，而腎功能則是在服用中藥之後才開始提升，所以也排除腎功能是因為西藥才改善。
所以我認為，持續惡化近兩年的腎功能，能夠止跌回升，中醫的治療扮演了關鍵性的角色。
患者後續的治療現況，請見這裡。
感謝葉時孟醫師慷慨地提供他腎臟科專業的想法，讓我能用更嚴謹的角度看待這位患者的治療成果。
中醫治療慢性腎臟病的大型研究
這種單一病例的證據力當然比不上用台灣健保資料庫針對中藥之於慢性腎臟病所統整出來的大規模統計資訊，故我也節錄這些大型研究結論於下（請見林舜穀醫師網站）：
「慢性腎臟病患者，若除了一般西醫治療，又另外再接受中醫治療，其惡化成末期腎病（End-stage renal disease, ESRD）的累積發生率，會比單純只接受一般西醫治療的患者低。」
「慢性腎臟病患者，不論是確診慢性腎臟病之後才開始吃中藥，或是之前就有在吃中藥且確診後也還持續吃，其死亡率都會降低。」
真正的自信，從來不需要藉著踩低別人來墊高自己。
真正該著墨的，也不是去爭辯中醫好、還是西醫好？而是究竟什麼樣的治療對患者最好？
